[翻譯] Gayle Rubin，Of Catamites and Kings

Gayle Rubin(1992), Of Catamites and Kings: Reflections on Butch, Gender, and Boundaries. 陳薇真摘譯。


　嘗試定義像butch或femme這類詞語，是lesbians中最容易引起激烈爭論的討論之一。"Butch"和"femme"是女同性戀經驗的重要範疇，且就其本身而言、它累積了多樣的意義層次。許多lesbians應該大致地同意《The Queen's Vernacular》中的定義，它說butch是一個「男子氣特徵的女同性戀」。但許多［……］過份簡化與歪曲了butch的生命經驗。在本篇文章，我從性別視角接近"butch"概念，為了討論、澄清與挑戰一些關於butch的流行的女同性戀文化假定。

［……］

　「這角色有兩方面：首先，它們構成一個個體行為的符碼，尤其是形像與性特質。Butchs被呈現為男子氣風格，而fems以獨特女性呈現。Butch和fem也是在一個情慾系統中相互補充彼此的系統，butch被預期是行為方與給予者，而fem的激情則是butch的補充。第二，butch-femme角色是我們稱作一個社會必須。它們組成了和外部社會關係與成員彼此關係的的原則。」

［……］

　Butch與femme是既連結又遠離於男人和女人社會標準角色的認同與行為符碼。［……］"Femme"主要地以女性化(feminine)識別，或偏向以在廣大文化之中的女性化方式來行為與暗號；"butch"以男子氣識別，或偏向男子氣(masculine)暗號、個人顯露與風格。也有很多居中的、或無法標示性別風格的女同性戀（且包括雙性戀女人）。［……］

［按：masculine，也是中文很難翻的一個字。我知道絕對不等於像男人　orz］

　Butch是女同性戀中的術語，意指以陽剛氣的性別符碼、風格或認同、比起女性化的要來的較為自在（term for women who are more comfortable with masculine gender codes, styles, or identites than with feminine ones）。這個詞語包含了很大的範疇……。它包含，例如，並不全熱衷認同於男性性別認同，但使用少許男子氣拼貼來表示她們女同性戀主義的女人，或溝通她們的慾望去顯露主動或親密慾望行為的種類，在這社會中是從男性才被允許或預期的。它也包括吸收「男性」時尚與獨特風格作為方法，去宣示優勢或遵從通常留給男人的。它包括找到男生衣服比較好，且認為女人的穿著通常都太限制、不舒服或覺得處於易受傷或曝露。

Butch也是性別「障礙」（gender "dysphoric"）女人女同性戀範疇。性別障礙是一個技術詞語，指稱某人不滿於在解剖學基礎上被分配的性別（通常指天生）。在心理學的與醫學溝通中，性別障礙是被認為一個疾病，如同女同性戀和男性同性戀，1973年在美國心理學會從正式心理疾病列表中移除。／我不在臨床感的方面來使用「性別障礙」這詞語，那言外之意是精神官能症或心理損傷。我使用它，作為純粹地描述一個人的性別感覺與認同，在性別狀態或生理身體分配之中。而那些有強烈性別障礙的，特別是有強烈趨力去改變身體使符合他們偏向之性別認同的個體，被稱作變性慾。

女同性戀社群是以性傾向與和另一個女人之性慾、情感、慾望和親密關係之軸線所構成的。［……］

儘管普遍，性別變動的爭論，奇異地在女同性戀思想、分析與術語之外。錯綜複雜的女同性戀性別，不適地與稀少地被加入。［……］

……有程度之分。許多butchs部份地有男性性別認同。另外有些則在邊界上，而有些，female-to-male transsexuals(FTMs)，僅管許多女同性戀和FTM找到butch和變性之重疊。說許多butch認同作為陽剛氣到一些程度，並不表示所有，甚至，butch「想要變男人」，儘管有些是毫無疑問。許多butchs享受在女性身體之中組揉合來表達帥氣。……

……，我也不是說這些人是在政治感上的「男性認同」。［……按：大約提及在女性主義史中，男性特權優勢這件事。］

……一個強壯地陽剛氣butch，將不必然地政治上認同男性。事實上，許多時候，最陽剛氣地女人遭遇最直接地與傷害地男性特權，且對此最為憤怒。



‧多樣化的BUTCH

　在許多當代女同性戀刊物中，留下一個強烈印象，指butch總是非常短頭髮、穿皮膚夾克，騎哈雷機車，且建築工作。這個butch典型相當大地單一化表達，……關涉到一串年輕、叛逆、性感、白種、工人階級陽剛氣……。

［……按：五零年代到九零年間的大眾電影與流行。提及龐克樂。……］

　在女同性戀社群中，最通常的butch風格，是立基於白種、工作階級的年輕陽剛氣模型。但儘管……，它不能獲得女同性戀陽剛氣廣大確實範圍。butch多樣化於他們的帥氣風格、偏向的性表達模式，與伴侶選擇。

　有許多不同種類成為帥氣的方法（There are many different way to be masculine）。［……］，因為當女人挪用男子氣風格、元素，去產生新的意義和意涵。Butchs吸取與變化了許多垂手可得的帥氣符碼。（...because when women appropriate masculine style the elements of
travesty produces new significance and meaning. Butchs adopt and
transmute the many available codes of masculinity.）

Butchs多樣化在於他們如何關連於到他們的女性身體。有些Butchs自在於生育與有小孩，而有些……。有些享受他們的胸部，而有些則鄙視它。有些隱蔽他們的生殖器而有些拒絕被進入。有些厭惡衛生棉片，因為……；而有些則喜歡被＿（love getting fucked）。有些完美地滿意於他們的女性身體，而有些也許在界線上，或成為變性慾。

［……］

　男子氣概也多樣化地根據原生［經濟］階級、收入和工作。男子氣也可以被教育水平、職業類型、emotional detachment(?)、音樂或藝術天份，性征服，智識風格，或用完即丟。而窮困、工人階級，與中產階級和有錢的所有，產生了差異的技能和預期設置，……。

［……］也有butch書呆子（nerd），butch也柔軟身體與硬心（soft bodies
and hard minds）。


‧BUTCH sexualities

　把butch作為一個性別表達範疇來思考，有助於解釋butch顯露的性違常（anomalies）。butch都想要他的伴run the sex變成「femme in the sheets」？……

　butch格通常表露對femmes的性興趣，且性滿足他們的伴侶，……。不論如何，butch專有地只想要femme或butch總是「攻（top）」（那是，run the sex），這些想法都是遮蔽了butch情慾表達多樣性真實的刻板印象。

　歷史地，butch被預期是誘惑、喚起與性滿足他們的伴侶，而那被預期是femme。在那相似的年代，男人通常被期待要主動展開與駕馭他和女性伴侶的性關係。標座在性別角色、性取向和情慾行為系統中的設置，被認為只存在一個確實、固著的與另一伴關係。多樣化的存在與識別被視為脫離常軌的。

　我們當然仍得活在異性戀優勢與性別順從的文化之中，許多舊有的連結被斷裂、歪曲、牽強附會與扭曲到新的形塑當中。也許更重要地，性別角色與性實踐的配置，將變得愈來愈廣為流傳。在當代女同性戀流行中，有許多性別與慾望的組合。

　許多butch喜歡誘惑女人，與控制情慾邂逅。有些則只有當他處於駕馭的性處境，才能感到性興奮。但也有femme喜歡處在控制的狀態，且有些butch偏向讓他的伴做決定、主導做愛的韻律（rhythms of lovemaking）。有些butch尋求性主導femme或侵略butch。每一個可想到的butch、femme、居中、攻、受、交替存在之結合、甚至鮮少被公認的。有butch攻和butch受，femme攻和femme受。有butch-femme伴侶，femme-femme伴侶，與butch-butch一對。

　Butch通常以與另一femme之關係來定義。在這框架之中，butch和femme被認為是穩固的統一體，每一方都相互指涉定義到另一方；butch總是femme的伴。把"butch"界定為femme的慾望對象，或"femme"是butch的慾望對象，預設了butch並不慾望或伴侶於另一個butch，且femme並不慾望或和另一個femme在一起。

　butch-butch情慾主義相較於butch-femme情慾，是相當少地被記載，且女同性戀們並不總是承認為理解它。雖然它並不通常，女同性戀文化為它維持一個少數的模式。許多渴求另一個butch的butch，尋求男同志的文學和行為，作為想像和語言資源。butch-butch的情慾機制，有些時候和男同志一樣，發展許多性伴侶關係在不同的男人之中。男同志也……。許多butch-butch伴侶思考他們和女人做，就像男同志和另一個做一樣。……



‧邊界恐懼：butch，transsexual與恐慌

　沒有分類系統可以成功地範疇化或解釋無限多樣性的人類變化。……。例外將總是存在，……。不論如何，人類存在總是容易地被分類化以外「確實存在的事物」給打亂，……。FtM TS存在就如此挑戰了女同志性別範疇。

　雖然分離butch/ftm ts經驗是重要的斷裂，但也是關連的重要點。有些butch是心理地和ftm斷裂差異，除了某些選擇或想要改變身體的。許多FtM在接受ts或男性認同前，是以butch的方式活著的。有些認為他所找到的、比他原先的更為重要，而其它有些則同時使用兩邊（butch experienceand ts's）去解釋與組織他們的經驗歷程。butch和ftm ts之間的界線是可穿通的。
……
……

　儘管lesbian和transsexual經驗有些重疊和相似之處，許多lesbians對transsexual採取對抗，將mtf ts看成威脅侵入者，且將ftm ts看作背叛的叛徒。Transsexuals通常被理解與描繪為刻板印象：不健康、受騙的、自厭的、受制於性別角色、病態的、反女性主義者的、反女人的，與自殘的。

　儘管理論上擁抱多樣性，當代女同志文化有很深的排外仇視痕跡。當面臨那些不合襯於我們範疇的現象時，lesbians經常以歇斯底里、盲從和想要趕走煩擾混亂的真相。……。每個人都有權可以情緒反應。但區分情緒與原則卻是必要的。正如同……，情緒將導致糟糕的政策。多年來，女同性戀群體持續週期性地嘗試去淨化掉mtf ts、s/m、分butch/femme的女同志、雙性戀、與那些所有不是分離主義者的。FtM將是另一個即將被獵巫的。

　許多年來，MtF ts數量超過FtM。一小部份比例的MtF是深受女人牽引，且自我定義為女同性戀。直到最近，lesbian不安的觸發首要地來自mtf lesbians，那些焦注於爭論的與經常被逐出於女同志社群的。……

　不論如何，這類區辨將不會消失。在1991年北美女同志會議，……。在1991年Michigan Womyn的音樂節，……。

　下一個包括與排除的論戰，將焦著於FtM ts。transsexual的人口統計學改變了。FtM仍然只構成ts的一部份，但他們的數量成長與覺醒提升。在其中或在離開過程中的FtM ts，女同志社群……。原本尊敬、欣賞或愛著butch的女人，當對方開始改變性別時，忽然變得鄙視與拒絕。
……

　然而有些lesbians不適於FtM，而有些找到了他們獨特魅力，許多lesbians被他們擾亂。當一個女人的身體存在變成一個男性身體，男性和女性特徵的轉變使「butch」這範疇崩解。一個跨越穿著、dildopacking、身體建構的使用男性名字且男性化小鬍子的butch，起碼仍然擁有柔軟的皮膚，……與可見的隆起胸部或隱藏在男生衣服下，小手和腳，或一些其它可察覺的女性化特徵。如果有些人成長了鬍子、發展了低沉聲音，隱藏他的胸部，或開始禿(?)，他的身體無法提供相駁他社會暗示的證據。當他看起來愈來愈像男的，許多女同志們找不到他的吸引力，且有些想要從女同志社群中驅趕走他。如果是有女同志伴侶的FtM（許多都有XD），他們也有風除被放逐。

　對比於其它破壞性的邊界巡邏、監守和排除，我將建議一個不同的策略。lesbians應當[也可以]反而放鬆些、等待，且支持這些挑出他們認同且決定社會地修正它的個體們。

　性別轉變是轉變[漸進式]的。一個女性當他開始使用荷爾蒙，並不那麼立即忽然變成一個男性。在改變性別狀態的期間，許多FtM將尚未準備好要離開女人的世界。沒有好理由要趕他們走，藉由一個他還在轉變期間的理由。許經歷性別重建手術為男性的FtM焦慮於儘可能地以男性的方式生活。他們將離開女同志脈絡，當他們可以、準備好了，且當環境都舒適好了。沒有必要為了性別治安維持而驅趕他們。……

　FtM的伴侶不需要因為愛人改變性別，就得要立即變成雙性戀或異性戀，雖然有些最終重新談判了他們的自我認同。……。……。FtM的朋友或愛人，經常劇烈的感到有喪失、悲傷和放棄。他們需要支持去處理這感覺，且不該恐懼於保持在祕密狀態之中。
……

　許多transsexual現在也處於並不想追求完整的改變。……。有些FtM也許部份女人、部份男人－－先天女性、在男性身體形狀中，女性生殖器，與居中的性別認同。有些並不想離開女同性戀社群，且不應該被強迫那麼做。
……


‧Let a thousand flowers bloom　且讓百花齊放

　在這篇文章中，我想要多樣化T性概念，促進更多微妙差異的性別多樣化概念化，在女同性戀和雙性戀女人之中，……。我也有一個潛在的目的支持lesbians去享受且慶祝我們的差異。女同志社群和個體飽受「我們都是相同的」假設，或每個差異都將被有政治或道德優勢正當理由。

　我們不應當嘗試去使butch-femme或transsexual是每個人都容易接受或完美於每個人。……。……。沒有完美，且沒有適用於所有情況的。

　早先的女同性戀女性主義拒絕butch-femme角色，出於他們歷史脈絡的無知，且他們的限制變得更明顯了。Butch與femme出色地被採用於建立一個少數情慾文化，……。

　拒絕butch-femme是時代下的產物［按：意指過渡］。……
　如同我們重新宣稱butch-femme，我希望我們也不要發明另一種政治正確行為或道德的形式。
……

　我們［所使用／擁有］的範疇［概念］是重要的。我們不能在沒有它的情況下，組織一個社會社會、政治運動，或我們個體的性別認同與慾望。事實上，範疇總是漏洞與永遠不能包含所有並不見得無價值的「存在的事物」，而只是限制了它。像「女人」、「T」、「女同性戀」、「transsexual」這類範疇都是不完美的，歷史的，暫時的與獨斷的。我們使用它，且它也使用了我們。我們使用它去建構意義的生活［生命］，且它也鑄造我們到歷史地特殊個人時期形式。替代於完美的界定與不可穿越的界線，讓我們努力於維持一個社群，那是將多樣化作為一種禮物（diversity as a gift），將例外看作是珍貴的，……。